中土不腐,楼诚不拆,黑我丞相皆狗带。
哎嘿。

七山墙是西雅图一家艺术电影院的名字。很老很小很有味道。
主要为同人翻译存放和日常看文用。

(重要事情请注意:攻受顺序严重钝感星人。斜线不表示攻受,不要问我谁上谁下,因为这种信息我不懂也不在意……)

[授权翻译] No one else visits 无人来访 2/4

差点忘了放上来。要出个远门,下次更新时间不定。


Part 1

“安全系统?”梅林跳过了问好这一步,直接以平时递给别人一杯水时用的语调问道。“我来安装3.1版,记得吗?”他已经给所有人发了提醒,但是不知为什么提醒对这些人从来不管用。他们也许需要一个管家给他们宣读每日计划。他拉响门铃的时候,哈利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穿着像是正要出门的衣服。

“啊,好的。”短暂的沉默之后哈利突然咧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短暂的福利。哈利笑的时候很少露牙。

一只小㹴犬从厨房冲进房间,直接奔向梅林,跃过门口的阶梯,吠叫着绕着他的脚跑成八字圈。梅林站定了,包提在手里,不敢动弹怕一脚踩到狗身上,带着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笑意。他很高兴不用经受射狗的测试,但他一直想要只宠物。

“抱歉。”哈利弯下腰来,身高顿时矮了一半。他把狗从地上抱起来,轰它进了厨房,脸上闪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平时整整齐齐梳起的头发有一绺散在额头上,这点细微的改变让他突然间年轻了不少,也真实了许多。加拉哈是一套西装——一套漂亮的定制西装,但仍然只是套西装。哈利·哈特是个刚好是间谍的年轻人。他多大了?29?还没到30。哈利·哈特浑身散发着生命的光芒,加拉哈则不——他没有这样做的许可。

在实验室里看到单子上的地址时,梅林立刻用膝跳反射的速度揽下了安装安全系统的活。现在当他拖着蓝色的器材工具袋走进哈利的房间,公然注视着哈利走来走去把电线指给他看的时候,他感觉茫然失措。房子里满是七零八碎的东西,墙上贴满了画框,生活的痕迹太过深刻,一副不欢迎外人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已经涉足私人领地,超出平常的礼仪范畴。他应该留在实验室吃他的茶和蛋糕的。摩高斯这周的柠檬酸莓蛋糕堪称杰作。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电影里极少见到电工、修管道的、或者……邮递员?我是说真的这些职业的人,而不是什么伪装的强盗,或者,你晓得的,什么黄色电影的花招?” 哈利一边问,一边在大型电器里戳戳弄弄,蹲下来检查桌肚底下,又从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取出更多电缆。然后他停住,皱起眉头:“抱歉,是……那个包。”他指着那个器材包,梅林只是站在那里,眉毛挑得老高。“啊老天,对不起。”

没错,哈利·哈特就是个典型29岁的样子。还好,梅林26岁,他一样糟糕。

“不要紧,我显然是来抢你的钱的。包里是我已经从帕西法尔家抢来的钞票。”他说,庆幸自己有一副永远听起来很正经的嗓子。哈利释然地笑出声来。

“这房子让我不爽,我必须得扯淡来转移开人们的注意力。实话说,要么是那句台词,要么就得给你展示我父亲的蝴蝶标本收藏了。”哈利迅速地向楼梯点了一下头,楼梯间的墙上挂满了镜框,框着色彩鲜艳的昆虫。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这残忍的景象。梅林试着接受事实:哈利真的说了“扯淡”这个词。

“你为什么不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说来话长。”

“呣。”

“你今天吃过了吗?”

“什么?”

“我打算出去简单吃个午饭。”他站起来,指着自己淡灰色的西装。

“你是不是压根不懂怎么安排时间?”梅林从鼻子里喷气。

“你一向知道我从来都迟到。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有三家屋子要装。”

“我请你喝杯啤酒?”

梅林只是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

“原谅我那个黄片的笑话,我不知道,我以为当时那个场合下挺好笑的。并不好笑。”

咖啡馆实际上就在隔壁,光线充足,通风良好。他们坐在一张小圆桌旁,膝盖几乎碰在一处。小㹴犬绕着椅子打转,咖啡馆的人显然早就习惯它的存在了。

“起码你没说‘色情电影’,”梅林说。一个侍者问他是不是“跟往常一样”时,哈利点点头,不管那往常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

“你真的讲了个俗词。响亮地说出来了。你一向挑最长的词说。” 原来“往常”就是一杯健力士,对于这个咖啡馆地中海式的装饰来说滑稽地不协调,再加上一个某种火腿三明治。梅林对侍者咕哝了一句“要一样的”,并不因为他真的想要,只是不想打断对话。“……最长的单词,或者听起来特别自命不凡的,听起来像法语的那些。你知道的……像……高雅(debonair), 布尔乔亚,下贱(mauvais ton)。”*
译注:括号里都是英语里的法语借词。虽然我们知道英语词汇里有一半是法语,但是这几个借词进入英语时代都较晚,还保留了法语读音。Bourgeoisie有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汉语音译纯属巧合,准确翻译其他词的臭显摆感就没那么容易了。下面的pornographie是纯的法语。英语拼法是pornography。

“色情电影(Pornographie)。”哈利对自己的酒杯说道,词语被杯子的音效变得模糊不清。“我听起来真有这么自命不凡?”

梅林没有直接回答,只喷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吗?”哈利在椅子里动了动身子,肘支在桌上,长长的手指指着梅林,一副讲段子的姿态。Kingsman手表在他纤瘦的腕上闪闪发亮。有那么一瞬间,梅林感到自己在浪费时间——“第一部黄片是法国人拍的,所以这么说来我自命不凡的半法语词汇量应该也是合适的?”

“见鬼的老天爷,你不仅住在一个动物学博物馆里,”梅林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杯子,啜饮一口深色的苦味液体,从杯缘盯着哈利,眼神里充满讽刺。“你还研究过黄片历史。”

哈利比这个场合所需要的还要洋洋自得,他不仅是在解释,他几乎是把故事端在盘子里送上来的。“是艺术史,实际上他们开了个很短的电影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觉得这点冷知识值得一提。我猜用这个来引起话头还是不错的。”他撕了一点火腿扔给腌黄瓜先生,腌黄瓜先生漠然地从地板上舔掉了它,在地上留下一小点口水印。

“我总是忘了你有多贵族了,连你的黄片知识都来自学术圈。”

哈利躲闪了一下,没回答。

***

几份《太阳报》的头条钉在墙上。没有蝴蝶那么糟糕,但是并没能让他舒服些。梅林拉了一长条缆线拖过地板,把一台丑陋的野战用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好吧,这算什么,一路到了这个房间就进入现代艺术领域了?”

“看看日期。”哈利已经从关于上流社会的讽刺中恢复过来,现在又是洋洋得意地站在一边,手抄在口袋里。

梅林眯着眼想看清楚,最终放弃,走到墙角边的报纸前读起了数字。啊,当然了。

“显然你会这么干,你这个烦人的——”

他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来:“好吧,我有个问题。是亚瑟有个什么新测试所以让你盯着我的吗?”

梅林猛地转身,惊讶得答不出话来。“怎么?”

“当然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工作。你戳我的阶级神经。你跟我呆在一起。你,好吧,你一直在观察。”

梅林走到桌边,总是困在角落里让他不安,于是他开始把线接到电脑上。“亚瑟为什么会信任我来做这些事?我是个苏格兰人,看在操他娘的份上。”

“这就是我的问题。”哈利在他手肘边蹲着,好奇地仰着头。

梅林眨着眼。他敲入安全密码,看显示进度的灯亮起,散得全屋子都是的物品开始装上软件。这想法让他有点被迫害妄想发作,但这算是个职业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装安全系统了?这不是你的活,你资质超标了。”

“我猜我得谢谢你?”梅林绷紧了神经。被他分析解剖根本不在计划范围内。他伸手推眼镜,却不小心碰到了镜片而不是镜框,他不出声地骂了一句,摘下眼镜。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他妈的在这里做什么。”梅林低声咕哝道,一边用毛衣袖口擦着眼镜。这句话其实也是他在坦白,意识到这点让他手脚忽然笨拙起来。毛衣太合身了,根本拽不开,也不能让他好好擦镜片。梅林停住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感到哈利伸手从他手中取走了眼镜,能从这活里解放出来让他心中有奇异的感激。哈利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块深红色——那个听起来很高洋上的词是什么来着?绛色?——袋巾,开始认真擦起来,长长的手指迅速而精准。有那么个瞬间他看起来像是要把眼镜举起来呵气,但最终还是改了主意。“没这玩意你究竟能看到多少?”

“看不到多少。那些头版头条。”梅林伸手指着。“大概的形状,桌子。你。”

“听起来够多了。”哈利严肃地说,停下擦眼镜的动作。

“不过没什么透视感。”他拿回眼镜。哈利松了手,但指尖在梅林的指节上恋恋不舍地抚了一下。

“我不是白痴,梅林。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是白痴。如果亚瑟发现——”

“亚瑟才不在乎。”

“直到某天他开始在乎。这就是政治。”梅林叹着气,手中仍然捏着眼镜。也许亚瑟并不在乎宝贝哈利·哈特怎样,但是每次他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梅林总觉得自己是个拿奖学金上学的穷孩子。时刻可能因为一点小失误被踢出去。

自然,并没有交往方面的书面禁令,但这事并不会有人给什么好脸色。亲密关系让人不理智,会搅乱人的判断和选择。团队合作和不理智的自我牺牲显然不是同一件事。况且,梅林不喜欢看坏脸色。

“你到底准不准备说?”

梅林的紧张情绪在沸腾,缓慢地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他并不喜欢这感觉。就像深海潜水员会有的那种压力感,困在寂静和黑暗中,没有空气。一种盲目的上浮欲望,回到海平面去,即使这样会让你的肺炸掉。哈利的指尖回到了他的指节上。

“你。为什么。在。这里。”

“别——”

“看在老天的份上,梅林——”

他们的关系一直就不太像是个平衡态,而是控制权上的拉锯,沉到一边,又立刻拉回另一边,一遍又一遍。自然的节律,就像季节和潮汐,脉搏和呼吸。当哈利自作聪明的时候,梅林就自然产生不可抑制的欲望让他闭嘴。

“看在老天的份上,梅林,要么现在说,要么永远别说,因为——”

那个吻如此激烈,一开始都像是咬啮,梅林自己都惊呆了。但他确实让哈利闭嘴了,没说完的话皱缩成喉咙深处一声柔和的“嗯”,手抚上梅林的腰。透过层层的羊毛和棉布,他感到哈利的心跳得像一只困兽。不是那个俗滥的比喻,什么笼中飞鸟,而是沉重的漆黑的猛兽,饥饿地在铁栅栏后踱着步子。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是不是一直如此?在那平静的表面之下?在会议室里,在战场上,在交代任务的时候,还有和骑士们闲适的夜间聊天,哈利是不是一直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就像读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哈利退了回来。梅林真希望之前他已经把眼镜放在桌上了,现在他不自在地左手握着眼镜,右手却还放在哈利的颈后。

“装完系统要多久?程序上来说?”

“什么?”

“平均时间?”

“三小时。”

“你安装一个要多久?”

“一小时。”

“早就跟你说,你资质超标了。”梅林没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花了多少时间?”

“一小时。”梅林意识到他用了“我们”,身体颤得如过电一般。他的胃部冰凉,感觉像是怯场。“我还得去三家装系统,记得吗?”

“我的老天,你当真揽下了一整天的活?”

“我是个间谍,加拉哈。”他缓缓说道。“我很谨慎。”

哈利和梅林额头相贴,这舒适而亲密的姿态,绝没有人想到他也能做出来。“你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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