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铜牌沉重地挂在他胸前。
这不错,勇利心想,对欢呼的人群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他有些讽刺地回想到,去年他拿铜牌的时候,这欢呼声可没这么响。
眯起眼睛,勇利认出了披集正兴高采烈地向他挥手。他获得了个人最佳成绩,而且轻易地获得了观众的青睐,但是这还不足以把勇利挤下去。为了披集,勇利也抚平了皱起的眉头,尽力无视心中纠起的熟悉的不幸感。
切雷斯蒂诺看出来了。勇利和他在长廊里见面的时候,他把勇利拉到一边,伸手从夹克里拿出一张纸。
“我一直在想,”他把纸递给勇利。“你无休无止地一直在滑冰,总该休息一下。”
勇利已经看到了。从模糊的视线中,他辨认出了“福冈”的字样。“我不能。”声音中缺乏决断,因此他又加了一句,“我还有课。”
“我之前跟你的教授们谈过了,他们也认为你负担太重。”切雷斯蒂诺打量了他一阵子,然后说,“我也和你母亲谈过了,终于能见到你她高兴坏了。”勇利清楚这句话是在责备他。
他回头看向环绕着奥塔别克的人群,想象着自己被困在那样一圈人中的景象。“你为什么做不到,”他们都在指责他。“我们都在为你加油!你根本没做到最好!”
他几乎被口中的苦水呛住,然后他闭上眼,点点头。
~*~
第二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之前,勇利就被偷偷带出了赛场。
整个旅程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窗户中自己的镜影。他戴着眼镜和口罩,所以在售票处的时候并没有人认出他来。这样最好,他并不敢面对自己的羞耻心。
他看向窗外。窗户中的镜影清晰可见,在窗外飞速掠过的乡村景色上投上一个幽灵状的影子。勇利小心翼翼地取下口罩的系带,摘下帽子。他的右边额头上横着一大块难看的瘀伤,层层大衣和毛衣下面的肩膀上则遍布青紫。
他能看见昨天的一切像新闻片一样在窗户里重播。胜生勇利,又故态复萌了,他怎么还不退役?火车上陈旧的霉味退去了,勇利鲜明地回想起冰的独特气味。他闭上眼,可自己摔倒的景象则被蚀刻在了眼帘上。
想想开心的事吧。勇利祈愿道。想想你就要见到的人。
美奈子老师。优子。披集。真利。妈妈。爸爸。小维。
“我又能见到小维了。”他对玻璃呵着气。
~*~
家乡很暖和。
不管他穿多少层衣服,勇利从来都没有彻底适应底特律的冬天,永远寒冷彻骨,只有冰上除外。长谷津,却处在日本群岛的南端,永远温暖如春。而他的家,空气中永远弥漫着过度的热气,是他去过的最温暖的地方。
这绝对不只是因为他一打开门,小维就跳起来迎接他,用力太大差点把他冲倒在地的缘故。
“小维!”勇利抽身跪下,把鼻子埋在小维的毛里。“我也想你。”
狗狗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勇利!”勇利及时抬头,拥住了扑过来的妈妈。“哦勇利,”妈妈对着他的衣服叹气,“太久时间了。”
勇利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我一直没回家。”他像懦夫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敢睁眼。
“哦勇利。“他的母亲退后一步打量他。“如果你能来的话,你肯定就回来了。”
像是肺中的空气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勇利把她拉进一个更紧的拥抱,脸埋在妈妈的肩膀上,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我也想你。”她轻声说。过了很久,勇利才终于稳下心神松开手。“你爸爸和你姐姐要到今晚才回来。你先来,我有好吃的给你。”
勇利任由妈妈带着他走进家里的私人饭厅。坐下之前他就闻到了炸猪排的香味。
“炸猪排饭!”她兴奋地叫道。“你最喜欢的!”
勇利一直紧紧捏着母亲塞进他手里的清漆筷子。“妈,”他轻声道。她怎么可能会忘了他们的规矩?“这次我什么都没赢到。”
她笑了,伸手覆上他的手。“这是为了你离家期间的每一次。”
勇利觉得嘴里食物的味道好似灰烬。
~*~
他立刻动身找到了优子,她的丈夫在工作,三胞胎在学校,为此他暗自高兴了一番。
冰场上空空荡荡,他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她一同踏上冰面。他们在冰场上懒洋洋地转着圈。如果此时他闭上眼,甚至可以假装他们还在上中学,还都在备战地区选拔赛。
“你怀念这样吗?”她问道。
“和你一起滑冰?当然了。”
优子开玩笑地撞撞他的肩膀。“当然了。”她咬着下唇,皱着眉仰视着他。“你还记得我比你高的时候吗?”
勇利脸红了——就像任何优秀的滑冰运动员一样,他向每一个神佛祈祷青春期赶紧过去,而那时的豪却突然像树一样长得好高,用少年人那被荷尔蒙冲昏的脑子跟在优子后面。 看到自己和优子共处的宝贵时光消失殆尽,勇利不顾一切地想长大(地心引力去死),长到自己成为优子能注意到的唯一一个人。而这件事最终发生的时候,优子已经身怀六甲了。
“并没有那么久远。”勇利喃喃道。优子正心不在焉地在冰面上转着圈。“你还能做你那阿克塞尔两周跳吗?”
优子紧张地干笑一声。“哈,这种事情,三胞胎已经把我毁了。”她转了个圈,从他身前抓起他的手,拉着他顺溜地旋转起来。“而且,你才一直是这里真正的冰上明星。”
勇利站住了,空气中突然弥漫着炸猪排的气味。“这我们能确定吗?”他轻声耳语,终于在眼泪汹涌而出的欲望下屈服,“一直都有——”
优子向前一步,让他躬身抱住她。她个子太小了,都可以缩在勇利的身侧,但勇利还是让她抱着,曲身把满是眼泪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勇利,是四大洲的事吗?你真棒。我们都看了,美极了。”
勇利哭得更厉害了,优子沉默着,伸手梳理过他的头发。
“并不,”他终于喘息道。说话的时候看着她,他心里大叫着,你欠她的。他挣扎着大口呼吸,直起身来。他的眼镜布满了雾气,一片模糊,迷雾中的优子好像一个鬼影。“我这五年来什么奖也没有赢。”
优子叹了一口气:“勇利,需要我把你的维基百科页面打开给你看吗?”
“没有什么重要的奖,”他咬牙道。“没有比我在这里已经获得的更重要的奖。”
优子张口想说话,而勇利止住了她。“我从没有得过金牌,至少在重要的场合没有。”这些话艰难粗砺,勇利能在脑内看见,但是却无法找到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克里斯托弗一直都打败我。曹彬也是。即使米奇也是。还有——”他能说出维克多的名字吗?这他一直隐藏于心的秘密?“我就——我不想回来——没有金牌就不想。”
勇利回头看着优子,她定定地站着,安静美丽如同圣母。她伸出手,可勇利后退了一步,看见她脸上一瞬而过的伤神,心中也一阵难过。她是想帮你,他自责道,这让他更难受了。
“这是我能达到的极限吗?”
“不是。”优子语气激烈地说。她这次没有靠近他,而是隔得远远的让声音在冰场上回荡。“并不是。你很棒。你棒极了。我女儿爱你,”她笑道。“我觉得她们爱你胜过维克多。”
想到这场景,勇利任由笑容爬上了脸。优子看着他,露出了微笑。
“他其实人挺好的,”勇利承认道,用他内双的眼睛瞟着她的脸。不出所料,她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她看起来又变成了十二岁,看着维克多的节目嘤咛着,一边思索着怎样做出来。
“真的?”
优子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微笑。“真的。”勇利又加了一句,“他觉得我的节目很棒。”
优子嘴里漏出了一声惊呼,但她迅速地压下了惊喜神色,“你的表演滑?《雨》?他要是不喜欢就是他眼瞎了。”
“他说我值得记住——”优子的眼睛亮了,勇利不敢告诉她全部事实。“——他想跟我再见面。”优子的尖叫声在冰场回荡。
“哎呀我的天哪勇利!”她滑行到他身边。勇利伸手拉住她的手,这次是他把她带入一个旋转。她咯咯笑着,顺滑的头发在身后像飘带一样舞动。“就跟故事一样!你们俩会再见面,你们的眼神跨越一整个房间相遇,然后你们俩就——”
勇利大笑起来。“我已经有个最好的朋友了,优子,别担心。”
她嗤了一声,笑得浑身颤抖地倒在冰面上。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她向他邪恶地一笑。“我想说的是——然后你们俩会热辣热辣地做爱。他的屁股从近处看还那么结实吗?”
“什——?”
勇利跪倒在地,肘撑在冰上。
“优子!”他的声音几乎像哮喘。“并不是这样的!”
她跪坐在冰面上,头一歪。“勇利……你床头柜上放着他的相框。”
勇利的眼睛瞪圆了,她怎么会——
“我去过你家好多次。豪也是。他是第一个注意到的。”
如果勇利能在冰上打个洞……
“我们上次Skype的时候,他说你的宿舍里有另一幅镶了框的他的照片。”
豪一直是他命中的煞星,可他怎么敢污染天真可爱的优子。
优子翻了个白眼。“哎勇利,别这么看着我。我跟豪之间,应该是我污染了他而不是反过来。你知道吗……他觉得你每天上床睡觉的时候都会吻维克多的照片。”优子舔了舔嘴唇,表情一下子猥琐起来,“不过如果是那样的屁股?哦,如果我有根丁丁的话,我会——”
“停下。求你停下。”
优子站起身,向勇利伸出手。他从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感觉好点了吗?”
勇利肩膀垮了下来,伸手抹去眼睛的湿润。“好点了。”他轻松地答道。
“但是——”
“求你了,别说性。”
优子撅起了嘴。“好吧,”她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说的是他的花滑表演,勇利对自己说,但她表情里的一丝狡猾的神色让他不敢完全确定。“真的。《伴我身旁》太迷人了。”
优子顿了一下,安静地看着冰面,但她转过身来时候,眼睛睁得滚圆。“你觉得你能滑出来吗?”
勇利僵住了。他记得和披集一起坐在看台上看维克多的自由滑节目。每一寸都是完美的——跳跃、旋转、维克多每一次转身时引发的戏剧感。有些勇利的粉丝赞美他的艺术性,甚至有人敢说他在非实体化的角度上是最好的,可是面对维克多的优雅——他长长的四肢延展开去,肌肉随着力量爆发出节律的哼鸣——勇利知道,他们是错的。
“假设情况?还是你想让我滑一个?”
优子大笑起来。“我想要你滑一个,不然我干嘛问?”她在冰上旋转着。她已经差不多十年不在竞技状态了,可她的姿态身形依旧笔直。勇利不是第一次忖度着,如果她想要的话,她现在该已经拿了多少块金牌了?
所幸优子愉快的声音切过了勇利脑中的一片混乱。“你就想想看吧,勇利。”她像唱歌一样拖长了音调。“我们小的时候花了好长时间搞清楚他的节目构成,但是现在,你现在可以真的完全做到!”
她眼中有一星疯狂的光芒。“我没有——”
“你知道吗,”优子自顾自地喃喃道,“我还有一个老录像,我们两个滑他青少年组世界冠军的节目,当然只是在很努力地尝试。我可以把你现在滑他的节目也拍下来,我们做个并列对比——胜生勇利:崛起的迷弟。”
她一直想的是这个……
“技术要素我没有全搞定。”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优子轻松地无视了他。“我听说你在练习他的4F。”
“我还没能站住。”
“那就跳三周好了,”优子说。“我想看看你能做到的。”
~*~
他的短假飞快地过去了。
他的家人在充满敬意的顾客面前展览他。“我们家的英雄回来了!”他父亲对每个愿意听的人笑道。真利甚至把他介绍给了她这个月的男朋友。“这是我弟弟。”她在这个可怜男孩脸上喷了一口烟,“他现在是网络红人,因为有几个花滑粉丝把他打败加拿大梦寐以求的铜牌获得者做成了梗。”
猜到他家每顿饭都会喂他炸猪排饭,美奈子在他到访的时候专门给他开了个小房间。“我爱你的父母,”她边解释边把面条倒进开水,“但是你需要的是零脂肪零油脂的卡路里。”她半开玩笑地跟他一起节食,这让他眼眶又湿了。
每天晚上,小维都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睡,勇利盯着天花板。
“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晚上做的梦,但这三天,他每天醒来的时候都很高兴。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
~*~
ivychan
世锦赛排名,打个赌?
IcePrincess83
维奇第一。毫无疑问。
Skating-Through-My-Tears
这我们能肯定吗?我看过克里斯托弗的练习视频,看起来他的lutz现在已经趋近完美。他要是把它放在两个节目的后半,他的基础得分就会接近维克多了。
cLutzY
克里斯叔叔不可能这么干。他不喜欢把动作往后推来赚分数。除非你的基础得分比维克多整整高上十分,不然就毫无意义——裁判只要看到维克多就自动给他满分PCS。我觉得维克多必然是第一,但是克里斯托弗、勇利和JJ为第二名要干上一架了。
IcePrincess83
奥塔别克怎么样?他简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谁会想到他能在四大洲上同时拿下勇利和JJ?
Skating-Through-My-Tears
一、奥塔别克赢的原因主要来自勇利抽风,而不是别的。那个赛场今年水平比平时更弱,勇利本该轻轻松松拿块金牌的。二、JJ根本不该把4Lz塞到他节目最后。没错,他把勇利拿下了,但是他的世锦赛应该是毁了。讲真,他那脚该进医院了。
最后结论:
1 维克多
2 克里斯托弗
3 勇利 / 奥塔别克(勇利抽风的前提下)
5 JJ #保佑他的脚
JustAFan
切。
1 维克多
2 克里斯托弗
3 奥塔别克
4-5 勇利和JJ干一架
LeChat_C'estMoi
2 奥塔别克
3 克里斯托弗
4 JJ
5 勇利
~*~
勇利对着冰面喘息着,汗水像开了闸门一样涌出来。手掌火辣辣地疼,因为flip摔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手上。提示练习时间结束的铃声响了,但勇利把额头贴在冰面上,逼迫心脏的狂跳能减到正常速度,才勉力站起来。
他的视线四周是模糊的。呼吸,呼气,吸气,还没结束呢。然而当维克多·尼基甫洛夫从勇利身边滑过,安慰地向他微微一笑的时候,感觉一切都结束了。勇利转过头,不愿去看他。对你来说太容易了,他想,一边滑向冰场外缘,可我努力的时候别拿我寻开心。
“看起来好点了。”切雷斯蒂诺点评道。
勇利点点头,松开紧握的拳头。
“你确定要在短节目里加上4F吗?你练习中都很难得站住。”
“是的,”勇利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去拿奖牌?我觉得所有人都会得出相反的结论。”
去打败维克多。
~*~
几个小时后,轮到他上场比赛的时候,他的视线依然在晃动。
音乐进入以前,勇利花了一点时间,仔细端详面前的观众。他们都在尖叫,明显一大半的人都在挥舞小小的日本国旗,有些人甚至举着大标语,但勇利看不清上面的字。
美奈子在这里,他进入起始姿态时对自己说。披集在这里。切雷斯蒂诺在这里。
没用的,勇利看不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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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 — 短节目
排名 姓名 国家
1 维克多·尼基甫洛夫 俄罗斯
2 奥塔别克·阿尔京 哈萨克斯坦
3 让-雅克·李洛伊 加拿大
4 克里斯托弗·贾科梅蒂 瑞士
5 曹彬 中国
6 埃米尔·尼科拉 捷克
7 胜生勇利 日本
8 米歇尔·克里斯皮诺 意大利
9 格奥尔吉·波波维奇 俄罗斯
10 哈维尔·马丁内兹 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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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集的短节目没有闯进前十。如果他暗自伤心透顶的话,也没有表露出来,一如往常地跟着切雷斯蒂诺、勇利和美奈子一起去吃饭。但是勇利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某种不容错认的东西,因此把切雷斯蒂诺的上午时间让了出来。
“你确定吗?”披集从卫生间里喊道。“我可以一整天都跟着安吉莉卡练的。”
“没事的,”勇利穿上舞鞋,说。“美奈子老师说她今天帮我完成编舞。她之后可能就没空了,所以我之后再找切雷斯蒂诺。”
短节目结束之后,美奈子就找到了他,看他一眼,告诉他会来帮他练习自由滑。勇利提出抗议的时候,她锐利地盯了他一眼:“你的支撑腿拖泥带水的,胳膊也没有延展感。毫无疑问是安吉莉卡的坏影响。”勇利无话可说。
披集一副不信服的表情,但是他能开口之前勇利就冲出门了。
几小时后,勇利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垮下来。“我觉得,”他喘着气说,“我们该午休吃个饭了。”
美奈子挑起了一弯细眉。她在美奈子老师和美奈子状态之间轻松切换,勇利有时候会忘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她自己显然没忘。美奈子接到他就直接把他拽去了宾馆的舞蹈房,勇利都结巴了。她似乎是说服了宾馆管理人员专门把舞蹈房留给勇利单独使用了。
“再来一遍。”美奈子抱着胳膊,靠在把杆上。
勇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舞蹈房正中。他又在平地演练了一遍动作,痛苦地意识到美奈子钉在他身上的苛刻眼神。结束后,她问:“你表演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勇利搔搔头:“我想象一个人穿过一个空荡荡的城镇。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在屋里。而这个人一直在走,透过窗户看向屋里,一直在敲门,但是没有人让他进门。他一边走一边在街上舞蹈,想要说服别人伸手帮他。他舞蹈着,舞蹈着,终于有个屋里的人注意到了他,在这首曲子结束的时候打开了门。”
美奈子皱起了眉头。“好点了。”她缓缓地说,“但再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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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译者废话和强行安利:
大赛的时候短节目和自由滑之间是要空一天的。看,这个作者写到了。
我喜欢技术流。
简单粗暴地推一个
【七幕人生】高桥大辅与兰比尔双人滑演绎《Anthem》(搬)
不愧两个退役的顶尖花滑运动员【捧心】
我怀疑就是这次来日本兰比尔跑去录了YOI【捶地笑
顺说,滑惯单人的直接上手双人滑/冰舞不太容易的,我觉得比较现实的两个男单组的双人滑应该是酱的呢。虽然这样的双人滑没有那么亲密啦……